番外 此生如一-《上北大还是上清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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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,温砚也不去公司上班了,直接在家里书房办公,纪汀有什么情况他也能随时知晓。
产前注意事项他熟读成诵,接产大夫和护士以及医院一条龙服务已经早早就安排好了,就等着孩子降生的那一天。
除此之外,每天的起居饮食温砚都要亲自打理操持,一日三餐都由他严格把控,家里一溜的佣人没事干只好杵在门外等候祖宗发号施令。
有些女性怀孕期间会水肿,纪汀不算特别明显的那一类型,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也是有类似变化的。每天一照镜子就觉得自己小腿又粗了,顿时哼哼唧唧地撅嘴:“好丑……”
温砚坐在床沿边给她捏腿,边捏还边笑着亲她嫩白的脚背:“我老婆永远是最漂亮的。”
他惯会讲这些甜言蜜语,但纪汀仍旧觉得受用,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男人身姿挺拔侧颜清隽,唇边笑意温和,却带着不可忽视的距离感——如今那些生疏早已化为齑粉,他与她亲密无间又毫无保留。
因为爱上了他,所以她变得很勇敢,那些未曾经历过的恐惧也不足入眼。
越是临近产期温砚越小心谨慎,最后连手机都不让纪汀用了,她无奈之下只好读书。
一星期下来,曾经学生时代想阅读却遗憾没时间看的书都被啃完了。纪汀转而攻向画画,她本来就有点素描基础,请了老师在家里教了个两三天,基本上能画出简单生动的布面油画了。
预产日当天,一切风平浪静。
纪汀提前两天入住医院,虽说换了个地方,但本质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咸鱼,有时候眼睛一闭一睁,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。
因而羊水破的时候,她的感知好像还有点迟钝,歪了歪头问:“阿砚,床怎么好像湿了?”
男人静了一瞬,而后手一抖,猛地起身去按铃。
医生护士本就随时待命,因此来得很快,几乎是鱼贯而入,有条不紊地进行操作。
纪汀靠在床头看着,总觉得温砚好像比自己还紧张——自从刚刚开始,他就有些坐立不安,握着她的指尖也跟着发颤。
纪汀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,男人似是有所感知般,抬眸对上了她的眼。
担忧,惶恐,许多种百转千回的情绪,他无法宣之于口,只轻声唤道:“宝贝……”
阵痛来得比预想中更难熬,羊水破是破了,但宫颈开得很慢,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纪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一开始还紧咬着唇克制着,后来实在疼得忍不住了,破碎的呜咽从口中溢出来,刀子般戳在温砚的心窝上。
这种疼痛他想要替她却是替不了,他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能。
他红着眼坐在原位,把手伸过去:“要是实在受不了,随你怎么咬。”但愿这样能分担她千分之一的痛苦。
可纪汀不愿。
一个人已经很难熬了,还拉着他做什么。
她坚决地把温砚赶出了病房,让他在外头等着,不要再看见自己这个样子。
男人沉默地立于房门外,第一次体会到度秒如年是什么感受。
时针一圈一圈地转着,他的小姑娘却还不出来,心像是吊在了高高的悬崖边,随时可能坠落。
好几次他想生生闯进病房,却又控制住自己,焦急不安地在外面来回踱步。
纪仁亮、苏悦容和纪琛也早早就到了,此刻就坐在产房外候着。苏悦容是过来人,知道这也算是比较正常的情况,抓住温砚的手安抚:“小砚你放心,汀汀不会有事的。”
这话像一颗定心丸,温砚抿着唇,在她身边坐了下来:“嗯,我知道的,妈。”
纪琛探头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。
兄弟之间什么都不必多说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不知等了多久,温砚觉得那门都快被自己盯出一个洞了,绿灯亮了起来。
医生步伐闲适地走了出来:“一儿一女,大人和孩子状况都很良好。”
温砚这才恍惚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,脱力般地喘了几口气,接着马不停蹄地冲进产房。护士手上的孩子他没看一眼,径自去找寻自己的小姑娘。
男人俯下身,小心翼翼地亲吻已经累得陷入熟睡的女孩,护士看着他的神情,心里默默想——恐怕先生这是爱惨了太太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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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惨了太太的先生在太太睡着时终于也能睡一个好觉。
一觉起来,竟然已经下午一点了。他刚给纪汀倒了杯水,她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。
“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纪汀望着他泛青的眼眶和略带点胡渣的下颌,缓缓定了定神,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。
温砚颦眉,紧张地握住她的手:“是还疼吗?”
“咕嘟”一声,很微妙,但却让纪汀霎时红了脸。
她支吾着说:“……我饿了。”
“……”
纪汀强行挽尊:“可能是因为肚子空了,所以……”
温砚愣了好一下,唇边才慢慢一点点勾出笑意:“这就给你拿饭。”
怀孕的时候总是吃什么都没胃口,生完之后简直吃嘛嘛香,纪汀觉得她甚至还能再来一顿。捂着肚皮瘫在床上幸福地打嗝,纪汀这才想起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。
“阿砚,你看过孩子了吗?好不好看?”
“嗯,很好看。”温砚弯唇,将她搂入怀中。他抚着她被汗湿的发端,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亲她。
纪汀听到这个回答之后,满意了。
然而听到满意回答的纪汀见过孩子之后,被结结实实真情实感地丑到了。
——与想象中大相径庭,实在谈不上好看,像小猴子一样,全身通红,丑兮兮的,眼睛还未睁开,眯成一条细细的缝。
但是……
纪汀长久凝视着两个襁褓中的小宝贝,忽而感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牵动了一下。
他们的脸颊软乎乎的,当她靠近时,他们会不自知地紧握住她的食指,全心全意地展现出依恋……
纪汀觉得,这是比自己的生命还珍贵的两个孩子。
真的,真的好爱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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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名环节永远是痛并快乐着的环节。
作为外公外婆,纪父纪母是非常看重孩子的名字的——要有文化,要不落俗套,还要符合五行八卦自然理义。
一本《新华字典》被来回地翻,每天都在思考和比对各种字音字形,甚至还找了“高人”算了一卦,金木水火土缺啥补啥。
纪汀倒觉得大可不必,她问温砚有没有什么好想法,男人斟酌片刻,不怎么正经地翘了翘桃花眼,唇边扬起一抹促狭的笑:“……温艾糖?温艾亭?”
纪汀:“……”
孩子长大了可能会打死我们。
她娇嗔:“哎呀我认真的啦,老公~”
“我也是认真的。”温砚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,亲昵地埋首去蹭她鼻尖,撒娇似的,“我就是很爱你呀。”
夫妻俩起名字起着起着又滚到了床上,纪汀人到中途忽然又想起这事,挣扎着咕哝:“名字……”
男人哑声:“宝宝,专心。”
于是这问题不得不被迫搁置。
第二天早上阳光正好,纪汀懒懒地在温砚怀中醒来。窗外碎金般的暖色日光撒进来,温暖充盈着整个房间。
——只要想到明天早上起床第一眼看到的是阳光和你,我就觉得余生充满幸福和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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