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任嚣道: “上次攻伐百越,臣便在其中。” “公子说我等只顾自己名利,全然不顾底层士卒死活,实在是欲加之罪,上次攻伐百越,我跟赵佗将军在尉屠雎的率领下,一路势如破竹,大破百越,此战之艰辛,历来少有。” “屠雎将军更是以身殉国。” “此等惨痛代价,何以说我等是为个人名利?” “若真是为了自身名利,我等岂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境地?正是因为我等心中无我,才能勇往直前,大破敌军。” “公子此言,伤人甚重!” “而且。” “公子并不了解岭南的情况。” “岭南绝非良善之地,称穷凶恶土也不为过,这里民风彪悍,略有争执,互相便可能会大打出手,加上环境恶劣,长期游离于华夏之外,不通教化,不识王道,想让他们为秦所用,根本不现实。” “我等何以不晓老秦人繁重。” “但为之奈何?” 任嚣满脸无奈,仿佛受了平白之冤。 秦落衡漠然道: “就因为百越长期游离于华夏之外,不通教化,不晓王道,所以你们就直接把他们排除在外?连给他们从军的机会都不给?尔等说这么多,不还是在表达心中偏见?” “固然百越乃至楚人,对汝等而言,都有先入为主的偏见,但就因为这些偏见,便要长期将他们摒弃在大秦制度之外吗?当年大秦同样被山东六地视为蛮夷,也被称为不通教化,更被说是彪悍野蛮,然事实真就如此吗?” “若真是如此,大秦岂能一统天下?” “我们认为百越穷凶极恶、野蛮无理,这跟当年的六国又什么区别?长此以往,岂非是朝廷在坐视容忍各地互相排斥,互相鄙视甚至是轻蔑?而今距天下一统已七载,若是还不给天下树一个标杆,那大秦这些年推崇的大一统,岂非成了笑话?” “久而久之。” “依旧只有秦地的民众是秦人,甚至还有新旧之分,而六地依旧是六国之人,而六地之下,又因地域划分,语言习惯、生活习性,继续不断划分,这样的国度,难道真的称得上是一统?” “当年天下一统,诸公曾辩过,华夏文明数千年,何以泱泱数千万之众,却饱受四夷侵凌,其根由便在内争,便在分治,所以大秦一扫六合,一统八荒,彻底结束内争。” “按照当初既定之想。” “本该是凝华夏之力重整山河,让华夏永归太平,然而如今呢?依旧如垂暮之周朝,垂拱而抚万邦,此何等滑稽笑谈哉?!” “诚然。” “华夏积弊良久,非短时能豁清。” “这些年朝廷也为之做了不少努力,已经将原本华夏大地上的畛域阻隔,关卡林立、道各设限,币各为制,河渠川防以邻为壑的现状做了改变,但就目前来看......” “大秦只是把有形的阻隔打破了。” “但留存在诸位乃至天下人心中的偏见,却依旧牢牢的存在,而且比以往更加坚固,也更加牢不可破,如此流于形式的盘整,对华夏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?” “官吏无天下之承担,万民没有华夏之念。” “而这便是大秦的文明再造?” “河山重整?” “大秦想要的盘整山河,非是流于形式,而是重于实际。” “大秦不仅要破灭肉眼可见的阻隔,更要推倒众人心中的隔阂,让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,民心舒畅。” “大秦创立以来,一直都推崇务实,而非是务虚。” “所以大秦才能从一个备受欺侮的西部穷弱之邦,一举崛起成虎狼大国,而后更是在父皇的引领下,一统华夏,然一统华夏之后,诸位好似把大秦务实的本性给丢掉了。” “诸位困于守旧,困于过往繁盛,似乎有些久了。” “我自知军事不如诸位,但若是连尝试都不敢,这岂是泱泱大国之所为?大秦若是连自己的子民都不能包容,又何以去让他们奉行秦律,遵纪守法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