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臣,谢陛下恩赐!” 沈忆宸再次磕头谢恩,同时站在他身后的杨鸿泽跟贺平彦二人,见到状元朝服后眼珠都红了。 绯色就是红色,按照大明律例,非四品及以上不得穿着。 沈忆宸穿着这身状元朝服,就意味着与朝堂朱衣大员同色,从服饰上就彻底与其他新科进士拉开了等级差距,而且还十分明显! 这份荣耀,本应该是我们的! 赐服完毕,殿内大臣们估摸着应该与沈忆宸的对话结束,皇上总得与榜眼、探花二人也说说话吧。 结果没想到,朱祁镇却继续开口说道:“沈忆宸,朕看过你的诗词文章,属实才华横溢。” “今日金殿传胪,要不写一首及第诗,以激励天下士子萤窗新脱迹,雁塔早题名。” 写诗? 听到皇帝这个要求,沈忆宸直接愣住了。 说实话,为了应对传胪大典上可能出现的殿前奏对,沈忆宸可谓做了十足的准备。 无论皇帝是问朝政、问时事、还是问天下大势,沈忆宸感觉自己都能侃侃而谈。毕竟四经五书他已牢记于心,各种圣人言论信手拈来, 如此多场科举的主考官自己都搞定了,还不信搞不定朱祁镇这个同龄皇帝! 但是沈忆宸万万没有想到,朱祁镇对于自己提出的要求,会是一首科举及第诗! 说实话,自从名气够了之后,沈忆宸基本上不再做什么文抄公了,对于诗词方面可谓毫无准备。 更别论这是在传胪大典上的殿前奏对,满朝文武跟新科进士都盯着。自己要是写不好的话,那这个笑话可就闹大了,甚至会影响到后续的授官。 就如同沈忆宸所想的那样,奉天殿内朱衣大员们,都把目光看向了他。 因为沈忆宸的几首诗词可谓名扬天下,哪怕你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,也会在青楼画舫听到那首《金明池》,朝臣们自然不会如此闭塞。 他们此刻心中也不由好奇,殿前奏对的场合下,沈忆宸是否还能写出传世佳作! 只是沈忆宸此刻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一气呵成,他低着头神情有些为难。这朱祁镇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,突然间要自己写首及第诗,这一下能写个鬼出来。 问题是皇帝金口玉言,沈忆宸也不能像平常那样,随便找个借口推脱,属于不写也得写的那种。 此刻沈忆宸满门心思,恨不得唐朝的孟郊晚生个千百年,否则他那首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的《登科后》,堪称是绝杀。 站在沈忆宸身后的杨鸿泽、贺平彦,恰好能看到他侧脸的为难神情,此幕让这两人心情突然大好起来。 “不是号称才华横溢,三元六首吗?现在怎么连首及第诗都写不出来了,你沈忆宸难道就这点本事了吗?” “呵,如果不是靠着投靠阉党,你能有今日大魁天下的机会?恐怕之前那几首诗词,也是有蹊跷之处吧。” 可能是沈忆宸沉思的时间有点久,让大殿中的氛围,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。 群臣的眼神也由之前的期待,变成了一种质疑,该不会堂堂三元六首的新科状元,连首及第诗都写不出来吧? 实在不行,你写首打油诗凑数,否则恐怕要治个君前失仪之罪了。 甚至就连明英宗朱祁镇,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了嘀咕,自己钦点的三元及第,该不会是什么水货吧? 成国公朱勇此刻面色凝重,他万万没想到整个传胪大典表现出色的沈忆宸,会卡在殿前奏对这关,作不出一首及第诗。 对于诗词笔墨这类东西,朱勇并不擅长,也不可能在殿前帮得上忙。他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皇帝震怒之后,自己豁出这张老脸帮沈忆宸求情。 功名什么的保不住就算了,至少得保住一条命! 就在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刻,沈忆宸抬起了头,目光坚定神情从容,与之前仿佛判若两人。 “陛下,臣已想好了。” “喔,那念与朕听听。” 只见沈忆宸嘴角露出淡淡笑容,然后神色自若的缓缓道出。 “少年何妨梦摘星?敢挽桑弓射玉衡。” “莫道今朝精卫少,且邀他日看海平。” 这首诗直译过来,就是正当年少,意气风发何不去摘取天上星辰? 就算是只有桑木做到劣等弓,依然有勇气射下天边的玉衡星。 不要觉得精卫每日填入大海的石子少,但日积月累,终有把大海给填平的那一天。 相比较直译,喻意就更加充斥着风华正茂,挥斥方遒的书生意气。 前两句告诉天下众人,鲜衣怒马少年郎就应该志向远大,勇敢追求自己梦想。哪怕如同金榜题名、状元及第一般遥不可及,也不要放弃! 后两句解释了原因,那就是任何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,要如同精卫填海一般日积月累的努力,才能最终实现自己的梦想。 可以说这首诗,无比贴合了科举那厚积薄发、一举成名的现状,也给予了天下士子勤学不辍的鼓励。 更是无比贴合了沈忆宸的自身,他就是以少年郎的身份,摘取了天上的文曲星! 当这首诗出来,殿中朱衣大员无不是满脸震惊之色。 “这等文采,真就是殿前短短时间所作?” “以前还流传过沈忆宸代笔传闻,如今圣上出题奏对,日后此子才华再无质疑!” “此诗听得老夫都热血沸腾,如若再年轻三十岁,当如沈忆宸一般风华正茂!” “不愧是三元六首,此诗展现了什么叫做鲜衣怒马少年郎!” 相比较殿中大员,皇帝朱祁镇的年纪,才是那个真正的少年,也就无比感同身受沈忆宸诗中所写内容。 “好!果然朕没有看错人,沈忆宸之才,无愧于大明魁首之头衔!” 说罢,朱祁镇可能觉得还不过瘾,又有些动情补充道:“沈忆宸,朕期望能与你君臣相得,共同开创一段大明的休明盛世!” 此话一出,满朝文武一片哗然,皇帝看重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? 第(3/3)页